苒殤

　　　　

　　關於遲到的夏至，摸個手感。

　　這篇發完要暫時閉關了((？

　　

- - -

　　

　　春天呱呱墜地如愛哭的嬰孩嚎啕彷彿昨日之事，夏季的暖風已爬上日子盎然的綠蔭，還喊上了總愛搶鋒頭的太陽，在它臉上留下最猖狂的曬斑。

　　

　　今天是夏至。

　　

　　偏愛艷色、濃色的女孩在這一花一葉都絢爛的過份的季節裡，也會改變風格穿上能稍稍帶來涼意的輕淺色系。稻穀原色的草帽扣在頭上，帽沿大約三指寬，將她半張臉都籠上一層淺影，但她眼睛燦亮的像日頭分散後凝聚在葉上的小小光源。

　　

　　兩人好些天前便說好要一起帶上相機出門拍照，前幾天陰雨連綿如夢般眨眨眼清醒後便褪去，一碧如洗的天連雲都沒什麼蹤跡。太陽甚至熱得過分。

　　

　　但他們除去某部分的路程搭了公車，絕大部分還是選擇步行。錯開尖峰時段的小區，靜闃地連樹葉颯颯都熱鬧地像交響樂，小巷最不怕生的野貓慵懶地趴在牆頭舔爪，她移動鏡頭捕捉下那一面。

　　

　　午後的風調皮地在腿間穿梭，伴著隱約蟬鳴與睏意，許墨看著她打了幾個呵欠，但應該並非真的想睡，那眼裡的困頓在跳過一個小水漥後震碎。

　　「小心點。」他順著女孩的舉動，這步跨的大了些。

　　

　　「咦！那裏還有！」她壓著草帽的一邊回首朝許墨眨眼，他輕嘆，在女孩的帶領下，又在人行道的板磚上大步流星的留下一連串短脆的腳步聲。濺起的淺淺水花稍稍趕走暑意，他們未曾察覺漣漪之後出現了幾道小小的彩虹。

　　

　　一到了拍照的公園，她便鬆開手，舉起相機對他按了下快門，「我們來比賽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比賽？」許墨不解。

　　

　　「期末驗收呀，先生不想知道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她得意的小尾巴翹起來時總喜歡用各種方式叫他，許墨壓住喉嚨底的癢，橘金日光揉碎在眼，彎彎上弧，「好。」

　　

　　許墨看著女孩四處取景，長椅旁圍著餵食者打轉的鴿子、鼓著頰囊正要竄出洞口的松鼠、缺了一瓣卻仍努力盛放的花，老爺爺老奶奶拉地長長的影子。她的腦海中似乎總有無數個故事，此刻正透過一幀幀畫面呈現。

　　

　　過了半晌，她意識到什麼，停下了動作，「許墨你怎麼一直跟著我呀，你不拍嗎？」
　　

　　「有拍的。」許墨輕哂，餘光見她悄悄踮起腳，便將相機移到她手邊，一張張的切換。

　　

　　「怎麼都是拍我？」越瞧她臉越紅，還有一張是她整個人奮力攀在圍牆邊拍凋零花朵的模樣，一腳踩著石頭一腳努力撐著，實在不怎麼好看，「今天不拍風景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？你的畫面裡有故事，我的，風景與故事皆有。」許墨將最滿意的一張調出來，那是她剛回首朝他跑來的瞬間，微風揚起她的髮梢，光影在他們之間的地板斑駁，她步伐輕揚，眼珠如星，裡頭全是他，就連這個今年最長的日子都被擠得沒邊。

　　

　　「風景是你，故事是我們。」

　　

　　

▧

　　

　　

　　「休息一下。」許墨從身後攬住女孩，探手抽走她正在使用的電腦，「你已經連續用了半個上午了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再等等，我照片還沒修完啊！」雖然有幾張她的姿勢粗獷的像女泰山，但先生畢竟是先生，她只好靠濾鏡和修圖博個機會。對，她還不敢保證會贏，只敢說「機會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為什麼一定要分出勝負？」許墨沒理，幫她將若干按下儲存後闔上了電腦，「這位小同學想做什麼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……我想看你撒嬌。」她絞著手指，話說地喏喏的，接著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按了一會兒，「這個，如果贏的話，我想請你這樣子對我撒嬌。」

　　

　　影片中是一位男主人和他的黃金獵犬，每當男主人拿起遊戲手把時，黃金獵犬總千方百計的打斷他，用手撥開遊戲手把、將頭湊過去枕膝蓋，最後甚至整隻狗撲上去舔主人的臉阻止他打遊戲。　　

　　

　　「想看我這樣撒嬌？」許墨挑挑眉，「……好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哎？」她其實只是說說，並不認為許墨真的會答應她的要求。

　　

　　許墨棲身壓住沙發上的女孩，從她裸露的頸子細細往上吮吻，輕輕嚙咬了口下巴，反覆輕輾著紅潤的嘴，最後撬開她的牙關，逮著她的舌，給了她溫柔而綿長的吻。

　　

　　低啞的嗓音化在交融的唇齒間，特別的壞心眼，「這樣的撒嬌小傻瓜還滿意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這……這才不是撒嬌。」她愣了愣，呃、似乎影片裡也有出現，但她原本預計的是許墨枕膝蓋討摸頭啊！

　　

　　「之後再和你請教。」許墨最後將頭湊在她的脖側蹭了蹭，柔柔髮梢搔的她身子輕顫，呼息噴博到的肌膚淡淡赤色，「用功一上午的小同學，現在是不是該去吃飯了，嗯？」

　　

　　……

　　……

　　

　　比賽的事後來不了了之，除了許墨對著她特別醜的幾張照片仍一臉笑意說好看，並且不打算套濾鏡和修圖就直接發這件事外。

　　

　　更因為她覺得最好的照片，是她說要比賽的瞬間，許墨低頭一眨不眨瞅著她的樣子。

　　

　　風景是你，四季鮮明，連落葉都帶了股歲月安好，故事還很長，比賽的事之後再談也不遲。

　　

　　

——Fin.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【後記】：

　　

　　還是趁機摸了一下TTTTT

　　認識許墨的第521天，人(?)財兩失((不。